他聲線更低，語氣卻更篤定：

        她怔了一，剛要回話，他已起榻，走到案前，俯熄了燭火。

        她抬望著上的男，眸中的不甘漸漸褪去，意如，正悄然漫上。

        她怔然，心得紊亂。那一刻，她甚至不知自己究竟是鬆了一氣，還是更惶然失措。

        可此刻，她像是卸了所有心防，整個人軟軟地倚在他懷中。

        他卻已重新回到榻上，一手將她攬進懷中，掌心覆在她腰後，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

        江若寧瞬間紅了臉，整個人幾乎要縮進被中。

        江若寧指腹輕拂過「衡」二字時，唇角動了動，卻終究未語。

        ——她答應了。那句「好」。

        她唇微啟，言又止，終究是難掩依戀地、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好。」

        他睜著，望向帳頂，心思卻早已繞纏千結。

        他停頓一瞬，神更沉了些：

        江若寧一時驚愕，呼都亂了，可很快，心底的悸動如湧回，讓她回抱住他，輕顫地回應這場狂風驟雨般的深吻。

        他俯視著她，聲音低啞，語中卻不無幾分無奈：

        他笑低頭咬她耳垂：「怎麼？妳想要？」

        請帖內文簡短，卻不容推辭：

        他尋到她的指尖，十指緊扣，輕輕引至她鬢側，氣息相織，近得幾乎聽得見彼此心。

        夜靜沉，她聽著他沉穩的心，終於沉沉睡去。

        他唇角微勾，無聲地笑了笑。

        可……

        「月滿南苑，風清夜長。攬月閣，備清酌、設席，邀卿共賞。      ——衡。」

        良久，他才稍稍放開她，氣息微。指尖輕輕劃過她底，像是撫觸，又像是審視。

        宋楚楚也注意到那親密的落款，心驟，隱隱不安，低聲嘀咕：「又來哄人了……」

        江若寧展開請帖時，眉心微動。

        她忍不住低聲問：「王爺……不、不要了嗎？」

        二日後，怡然軒與雅竹居同時收到了來自清風堂的請帖。

        這等私字落款，乍看似是人之邀，而非王命。

        她記得那一夜。她記得自己卸自持的真奉獻，記得他的克制隱忍，記得他當時底的掙扎與那句——「若寧，妳再不退，本王便真不會放過妳了。」

        帳內登時沉一片昏暗，只剩窗外一抹月光微透。

        一瞬，湘陽王忽地俯，將她整個橫抱起來，輕放在榻上，自己亦隨之俯而，形大，將她整個籠罩於影中。

        宋楚楚更是盯著那字多看了兩：「王爺這字，怎麼連邀人賞月也寫得這麼……正經？」

        她的呼漸漸均勻，手臂仍緊緊抱著他，臉頰貼在他前。

        唇交纏間，他幾近貪婪地吻著她，指尖緊扣她的後頸，將她牢牢鎖進自己懷中。

        他垂眸看她，那張素來淡漠的臉此刻毫無防備。

        素面灑金的綾紋紙張，邊角以朱砂繪雲紋，雅致華貴。封面正中，湘陽王手書二字——「月邀」。字跡如行雲，筆力藏鋒，乾淨清絕。

        他吻得太深，幾乎讓她忘了自己曾有過的矜持與掙扎，只記得他低沉的氣息、滾燙的溫度，與唇間那種強勢的迫。

        湘陽王眸驟深，俯便吻住她——不是試探，不是溫柔，而是帶著決堤之勢的吞沒。

        他卻不再撩她，只是將她攬得更緊些，低聲：「這一夜先讓妳睡，本王能等。」

        「本王告訴妳——不會。不論妳以為在本王這裡失去了什麼，本王都會一一還妳，且加倍奉還。不論是地位，是敬重，還是意。」

        懷裡的人輕輕蹭了蹭，長髮微亂地拂過他肌膚，癢得他指尖一緊。江若寧……甚少睡得如此沉。

        「清世家的嫡女，父母雙全，教養周正——江家不爭不搶，竟也養得妳這副處處提防的。」

        若這是她中的「折辱」，那便讓她日日折辱於他懷中，夜夜甘心困在他心上，也無妨。

        「都青了……」他喃喃，聲音低沉，「這幾夜，是睡得多不好？」

        腦海深處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不——

        「偏偏防著的，竟是自己的夫君。妳不累嗎？是否覺得，若向本王低頭，若滿足了本王的私，就會輸了什麼，失了什麼？」

        網，已收。

        江若寧唇輕顫，淚意悄然缺堤，自角落。

        不去？妳敢試試？

        「雙姝之寵，不是折辱，是交心。」

        一吻過後，他輕：「答應本王——都交付給本王，可好？」

        顧姓皇族，湘陽為其封號，衡乃其字。

        她尚在錯愕之中——他明明已是動難抑，的灼熱與堅，她怎會受不到？

        那聲輕若蚊鳴的字落，彷彿一粒火星落燎原，瞬間點燃了他心頭壓抑許久的渴望。

        湘陽王低頭，吻去她角的淚、臉側的每一淚痕，再深深地吻上她的紅唇，久久不肯離開。

        湘陽王閉了閉，長臂收緊一寸。

波乍起，一時竟語，只覺目光無處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