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说得煞有介事，但是路直到尽，也没半个人影。

        江跃平素就喜琢磨一些诡异玄奇之事，对梦境解读自然也有些了解。

        花裙，发长长的，一一脸脏兮兮。

        院外传来一阵快的叫嚷，一个虎虎脑的男孩小跑着穿过院，在堂屋门探了半个脑袋。

        但是――

        “三狗，你看到那个女人往哪去的？”

        却又完全可以确定，那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

        每次回老家，三狗就跟橡糖一样黏着江跃，恨不得拴在二哥腰上。

        梦境中的女人，蓬垢面，样怎么也有四五十了，神惊恐无助，淌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三狗手往左边一指：“就这条路，我来的时候她刚院，就在这个地方碰到的。她就顺着这一路过去。我还回看了一呢。”

        “刚见面就胡扯！一直是我一个人，哪有人去？”江跃一巴掌拍在三狗后脑勺上，只当他在耍，躲避话题。

        江跃第二巴掌还没拍去，手臂扬在半空，顿住了。

        “二哥，刚才去的女人是哪个？”

        三叔夫妻这些年一直在发达城市打工，爷又不在人世，三狗这孩留在老家无人照应，所以一直寄养在镇上的小姑家。

        十年前母亲她们考古队离奇失踪的时候，江跃才八岁。这张全家福里母亲的模样，基本就是江跃对母亲的最终记忆。

照片中，母亲知中透着练，严肃中着慈，大约三十刚的样，正是女人一生中的大好年华。

        瞧见江跃在屋里，顿时一脸惊喜，一个熊窜拱到江跃跟前，满脸都是见到久别亲人的喜悦。

        “三狗，小姑不是说店里忙，没空带你回来么？”

        江跃对这个小堂弟也特别溺，说是堂兄弟，上跟亲兄弟没啥区别。

        向来注重细节，同时又过目不忘的江跃通过反复对比：肖似的五官，颧骨的低，三庭五的比例……

        “二哥，我没骗你！我赌咒，骗你我就叫车给撞死。”三狗显然是个耿直BOY，梗着脖就赌咒。

        江跃捧着照片，怔怔神，倒忘了一地玻璃碎渣。

        “三狗！”江跃脸一沉。

        在梦中现的人，岁数多半只会停留在过去。

        猛一把拽着三狗冲院。

        这事就透着古怪了。

        “二哥，二哥……”

        江跃沿着这条路查看过去，由于这两天一直沥沥淅淅着清明雨，路上脚印倒是容易辨认。新鲜脚印只有三狗来时留的，反方向并没有新鲜脚印。

        这自然难不倒三狗。

        十年前失踪，三十岁的母亲，竟以四五十岁的年纪，反复他的梦境，向他泣诉，向他求救！

        男孩大约十一二岁，健康的古铜肌肤，一双珠乌溜乌溜仿佛会说话，着他们老江家特有的鼻梁，浑上透着乡村孩独有的野。

        三狗这娃虽然，却有分寸。一旦上升到赌咒的度，那绝对不是闹着玩，百分之百真事了。

        这离奇古怪的事，真是一接着一啊。

        清明当天，他直接起个大早，单枪匹趟几十里山路自己回了盘石岭。一回村，自家都没回去瞧上一，一就扎江跃家老宅。

        孩是江跃三叔家的独，大名叫江铜，小名三狗。

        难得清明有个小长假，小家伙早早就打听到堂哥江跃要回盘石岭老家祭扫，几天就磨着小姑带他回盘石岭。

        江跃叹一气，望着三狗说的方向，呆呆神。

        三狗顿时不乐意了：“怎么没人？穿花格裙，发长长的。一一脸脏兮兮，好像刚从田里回来似的。我还奇了怪呢！这是谁家傻婆娘，哪有穿着花裙田的？”

        形象莫名其妙又跟梦境重合了。

        四五十岁的母亲，江跃从未见过，自然也不可能形成印象，更没理由在他梦境现。

        无奈小姑在镇上开了个小店，过节最是生意忙，实在没空带他回几十里外的盘石岭。

        面对堂哥的疑问，三狗抓抓，不想坦白自己瞒着小姑偷摸回来的况，却转移话题。

        兴许是因为沾着血脉亲，这哥俩年纪虽然差着五六岁，平时也几乎见不着，但却好的没话说。

        这几个特征经三狗这么一描述，让江跃又起一鸡疙瘩。

        尤其是过世之人现在梦境里，多半是当初尚在人世时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