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敌人跪地投降，哪怕敌人看起来死了。”

        ——对……小筹，她还有小筹。

        来往皆过客，举目无去。

        如果温须旸没有回来，那就意味着对方能抓到可以隐匿自己气息的温须旸，那一定是她所不敌的手，至少能渗透断碑馆那在天都一定权势不低，又能分辨他并非是什么奇特而是妖，那就肯定是极少数知晓妖存在的大人。

        也是母亲最后留给她的一线温柔。

        “也要将你手里的戟、刀、甚至你自己的手……刺穿敌人的心脏。”

        “什么……”她还有些恍惚，好半天才认来那是谁。时傲？

        如果是小姨本人看到这个暗号，她绝对会立刻来见她，会所向披靡，会如她所承诺的扫平所有坏人敌人将他们穿成串给她。

        说来说去，和她无关。

        为了防止对方通过温须旸反过来查到她上，她刻意没有在温须旸上留任何可用来追踪的东西。

        可小姨是她来天都的唯一目的。

        他又恢复平时那种黑白颠倒的作息了，这两天都没见过他，没想到会在这儿见。时傲乎寻常的慌乱，把自己上的披风解开从到角把她罩起来，还不等她反应，将一个储戒指地到她手里给她带上，“你认真听我说。这里面的钱够你撑个一时半会的，什么问题都别问，谁也别联系，谁也不要信，想方设法现在立刻离开天都。不要回你的老家，去个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越远越好。”

        “如果姨姨看到这个标志，一定会来找你，一定会把所有坏人都用这把眉月戟将他们成串给你烤了吃。”

        可小姨手中一晃，抓一把戟来，戟刃向、朝地面上猛然去，刃锋已深深纳地面。玉质的地板瞬间裂，纂纹粉碎，炙的光从裂痕中爆闪，宛如岩浆在沸腾。

        不安宁越来越旺盛，仿佛那条贪婪的鬣狗要撕咬开她腔。

        他只是摇，解释不清的表，良久不知看到了什么，脸大变就把她朝人群深猛地一推。

        现在她心中最坏的预想成为了现实。

        她盘算着，她算计着。她想着，照自己原本的计划，她能的全了，此时应该当机立断，全当从不认识温须旸，全当生命中压没有这只妖的存在。

        她该去哪儿呢。

        “和悠！和悠！听见我说话了么？！总算找到你了！”

        反正她之前也心与北境划分界限，日后，他们就算追查，也只能追查到北境，追查到闻惟德上。而温须旸对北境看起来似乎真的很重要，倘若温须旸真的了三长两短，搞不好还能激怒闻惟德，借他北境之势来一狗咬狗的好戏。

明白，当时还问小姨，“戟尖不是朝上么。”

        和自己接的人不是小姨，也不是小姨的人，偏偏还如此藏尾煞有介事，十有八九不怀好意。

        “等，怎么了…不是，难，是小筹？小筹怎么了？！”

        她一次次又一次试探，一次次的失落。

        四周行人脚步，不多不少，但无人为她停上半步，类比上天给她大篇无用功的嘲笑。

        温须旸是她最后的筹码。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问时傲这个问题，但她就问了。

        “因为这是我们家刺穿敌人的戟。”

        “快逃！”

        父母早不能牵着她的手，双手空空，倒不至于绝路，但她站在熙熙攘攘里，连脚都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迈，人人喜怒哀乐，团圆分离，皆与她无关的独一人。

        鬣狗像终于把她的心脏吞掉，她骤然听不见自己的心了。“小筹……小筹怎么了？”

        车辇上、两只脚走着路、一个又一个的传送阵，和悠最终停在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周遭繁华的灯光像捆住了她的手脚，怎么就阻止不了过去的回忆在脑里来回撺掇。

        “你上次见到你弟弟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