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那副姿态，那样的绪，俨然以她的保护者自居？

        他在什么？

        她的误解让他心一阵慌乱，却又诡异地到一丝满足。

        他紧蹙着眉，盯着那细小的伤，心焦得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合理。

        那条本就岌岌可危的界限，终将难以维系。

        整个过程，辛西娅都有些怔忡。

        梦境逐渐升温。

        他脸发白，几乎是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没事的，托拉姆，只是小伤……”辛西娅试图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梦境越发的迷乱。

        没有，只有满溢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怜与珍视。

        “别怕。”梦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温柔，充满了安抚的力量。

        但托拉姆很清楚，不是这样的。

        辛西娅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接受了他这笨拙的善意，并轻声说：“谢谢，托拉姆。”

        梦里，他俯，将一个轻柔如羽的吻印在她的额角。

        除了艾温与莫拉卡尔，她几乎已经不记得真正的家人该是什么样的了。

        在完这一切之后，托拉姆却像是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想到辛西娅时，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

        醒来时，他记不清梦的容，只觉得心残留着一片奇异的柔。

        他的动作

        他梦见一个夏夜，他和辛西娅并肩坐在庭院的石阶上，仰望着无冬城罕见的，没有被城市灯光影响的清澈星空。

        辛西娅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质睡裙，坐在床沿，正在梳理她的长发。

        她看着前这个红发的青年，这一切都让她到困惑，却又莫名地有些动。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近乎命令。

        晚风带着玫瑰和夜来香的香气，萤火虫在草丛间飞舞。

        血珠渗的瞬间，托拉姆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动作快得惊人。

        对，在他们的卧室里。

        醒来后，他坐在床上，心脏狂，那份梦中亲吻的还停留在唇上，如此真实，让他一整天都无法正视辛西娅，却又在目光扫过她时，心底泛起隐秘的、扭曲的甜意。

        他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梳，跪坐在她后，开始为她梳理长发。

        当她有些讶异地抬看他时，他才猛然惊醒，生地解释：“顺手。”

        看，她接受了他的靠近。

        而后他熟练地――熟练得仿佛过无数次――从旁边柜的暗格里找莫拉卡尔常备的伤药和净的布，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上药、包扎。

        辛西娅没有躲闪，反而微微偏，将脸颊更贴近他的掌心，发一声满足的、如同猫咪般的轻叹。

        陈设与他现实的房间一样，却又有些不同，更加温馨，带着更多辛西娅的痕迹――着新鲜鸢尾花的晶瓶，随意放在椅背上的她的披肩。

        一次，辛西娅在翻阅一本厚重的古籍时，不小心被锋利的书页划伤了指尖。

        他侧过，能看到月光在她致的侧脸轮廓上镀上一层银边，翡翠的眸倒映着星辰，得令人窒息。

        显然，她以为这是养在向她示好，在表示对她的接纳。

        她似乎有些害怕雷声，每次雷鸣响起，她的肩膀都会轻轻一颤。

        可艾温太冷，太刚直，而莫拉卡尔与她之间，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模糊了的界限，以至于她真的无从知晓其中这样的亲密之中是否有着那么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没有言语，只有无声的陪伴和温。

        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温而细腻。

        辛西娅看着他逃离的背影，轻轻叹了气，只当是年轻人脸薄，不习惯这样直白的亲近和比较。

        但他控制不住。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指尖偶尔划过她的肤，带来一阵微弱的战栗。

        这是她期盼已久的和睦。

        尤其是在得知了莫拉卡尔短期绝无可能归来之后。

        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不是在书房，也不是在庭院，而是在……他和辛西娅的卧室。

        白天，他的行为也开始被这潜移默化的影响所左右。

        他的行为越发不受控制。

        晚餐时，他会意识地将离她较远的、她喜的那盘烤蘑菇推到她面前。

        托拉姆或许真的终于放了心结，将她视为家人了。

        窗外电闪雷鸣，每一次闪电划过，都照亮她窈窕的侧影和睡裙若隐若现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