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的睛，不再是察人心的深潭，不再有任何的温和，而是冰冷的，真正的来自地狱的模样。

        被亵渎的暴怒、被背叛的刺痛、近乎悲悯的居临的失望。

        良久，莫拉卡尔才缓缓开，声音低沉沙哑：

        “杀了你？”他极轻地反问，“那太便宜你了，托拉姆。那是解脱，而你现在，不得到解脱。”

        “而且，”莫拉卡尔的目光扫过托拉姆，“你的血，会脏我的地毯。

        “你的尸，会成为一个需要理的麻烦。

        “任何非正常的死亡，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调查。

        “而你的死，也是对她的伤害――她会追问，会痛苦，会自责。

        “你休想用自己的解脱去换取她的注意与痛苦。

        “我绝不允许。”

        他站起，影在火光投巨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托拉姆。

        压迫有如实质。

        “你愿意接受一切责罚？很好。”

        莫拉卡尔走到托拉姆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受到彼此呼的温度。

        “你的惩罚，就是带着这份你所谓的‘’，和你永远无法洗刷的罪孽，活去。”

        他盯着托拉姆惊恐而绝望的睛，一字一句地宣判：

        “明天，你会离开无冬城。前往卡林珊的沙漠前沿哨站。

        “没有召回令，你永远不许踏足北地，永远――不许再现在辛西娅面前。

        “你要用你的余生，在那片黄沙与鲜血之地，去思考你的错误，去咀嚼你的罪孽。你要用你的剑，去斩杀真正的怪，而不是被心的怪所控。这就是你的救赎之路，如果你还能找到任何救赎的话。”

        不是调离，是放。

        托拉姆像是被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上血尽失。

        他明白了，莫拉卡尔不会给他一个脆的了断，而是要他永远活在这份无望的与沉重的罪责之，直到生命的尽。

        “至于你的‘’，”莫拉卡尔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的嘶鸣，“它是你的诅咒，将它带坟墓里。如果我从辛西娅那里，知到一丝一毫因此事而产生的、多余的痛苦或怀疑；如果她因为你那丑陋的望，而再多一滴泪……”

        他伸手，没有碰托拉姆，只是用指尖，隔空轻轻了他的心脏位置。

        “那么，托拉姆，我会让你真正理解，地狱里存在的那些，远比死亡更为永恒的痛苦。”

        莫拉卡尔从不喜威胁，他在预言。

        而他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