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再也不敢发半异议的声音。

        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

        “陈汉升能屈能伸，伏低小这么多年，倒是在我们底，不声不响地搭上了林家那条线，攀上了枝。不得不说，是有能耐和运的。这份隐忍和钻营，倒是小瞧他了。”唐长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些许赞赏。

        无论唐振天心如何愤怒咆哮，父亲这句话已然明了现实：现在的陈汉升，借着林家的势，确实动不得了。至少，明面上不能轻易动。为了唐家的整利益，牺牲一个女儿的幸福，都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想到楼上奄奄一息的女儿，又想到边默默垂泪的妻苏文金，那颗在权力场中磨砺得的心中，终究还是难以避免地泛起酸涩，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残存的恻隐之，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女儿，哪怕她任妄为。

        舐犊深，哪有父亲不孩，手心手背都是肉，哥哥的怎么就不懂呢。

        唐长不再看不成的长，拿起雪白的餐巾了嘴角，站起，朝餐厅门走去。

        这微不足的，在他迈大门时，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看到院里那个虽然跪着，却脊背直的陈汉升时，心底那杆衡量得失的天平，毫无悬念地倒向了现实一边。

        唐长的脸上迅速浮现无奈与歉然的慈祥笑容，仿佛刚刚得知有人在此久跪。他加快脚步走台阶，亲自伸手去搀扶陈汉升。

        “汉升啊！快起来，快起来！这像什么话！地上这么凉，跪久了伤膝盖，落病可是一辈的事！”他用力托住陈汉升的手臂，语气亲切温和，充满了长辈的关怀与贴，“唉，说起来，都是我疏于教，把小怡惯坏了，脾气任又不晓事，往日里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闹这等事，更是……唉，你不计较，还肯来看她，我心里很是欣。”

        陈汉升脸上那副镇定乃至桀骜的面，瞬间无切换成受若惊和沉痛的自责。他就着唐长的手站起，膝盖因长时间压迫和寒冷确实传来一阵刺骨的酸麻疼痛，但他形晃都未晃一，反而就势微微躬，姿态放得极低：“爸爸！您千万别这么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用，是我没有保护好小怡，才让她……才让她在外面遭了这么大的罪，吃了这样的苦……我枉为男人！我对不起您二老的信任，我该跪着。”他声音哽咽，圈发红，真意切得令人动容，仿佛唐怡事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唐长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愈发和蔼可亲，他用力拍了拍陈汉升的手臂，语气变得郑重而诚恳：“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啊！等小怡把养得好一些，你们的婚事也拖了这么久了，终究是件大事，不能再耽搁了。我看，是时候该正式办起来了，总要给你，也给关心我们唐家的各方一个交代。”这个“各方”，显然意有所指，包括周老板和背后的林家。

        陈汉升这一次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他甚至忘记了继续表演悲痛，猛地抬起，看向唐长，神里充满了毫无掩饰的震惊与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