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把这些当成家。

        “等我晚上开线上会议说。”

        许阳无语凝噎：“沈二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迟映余想，这世界上的巧合是不是都是纷至沓来的。

        手机被丢在床上，在这间狭小的屋里，站在玄关就能看到手机亮着的屏幕上写着的名字。

        那个暑假，老板带朋友来赛车，他的朋友那时候正好刚考完。

        门外，楼里昏暗的灯光，将沈霄的影，拉得很长很长。

        迟映余想到这里，拿起手机，“喂，许老板。”

        迟映余只是微笑着，没有说话。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

        “看来，我今晚，是没法好好‘解决’这个‘大问题’了。”他缓缓地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遗憾。

        她扶着门框的手，轻轻用力，那扇破旧的铁门，开始缓缓地合拢。

        “无论用什么方法。”

        好像叫许阳。

        “我喜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不能而不是不会，这个小少爷在这种事上倒是蛮有原则的。

电话那不知说了什么，沈霄只是沉默地听着，那双漆黑的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迟映余的脸。

        在许赢漫不经心吐的烟圈里，迟映余底凝现一丝嫌恶。

        “我知了。”

        一般有钱人和沈家还是隔着一鸿沟的。

        让她只能买营销号曝光H卖假货，只能小号联系H问她卖不卖号，给她卖号的灵，只能赌许阳会因为被骗而特别关注H的账号以至于她一开播许阳就能看到，只能赌许阳看直播时被海市大学通报休学的沈洄在他边，只能……

        家是哪里，是那个冷冰冰的福利院还是吃人的寄养家庭？

        电话那是许赢的油腔调，“妹妹，你这个寒假还来兼职不？”

        迟映余又想，如果幸运般的巧合总是造福于人，那一定把她忘了，为何她从来没有受到过好运。

        他转，迈开长，沉稳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里回响，一步一步，走向了楼梯那片更深的黑暗。

        天底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巧合，就像当年她被好心的夫妻看中也只是包裹着纯良外衣的别有用心。

        老板整日游手好闲，不怎么来，赛车场平时由老板的弟弟着。

        她知，如果今晚没有引起沈霄的兴趣，往前种种“巧合”都会白费功夫。

        她大一结束后的暑假在那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赛车场老板叫什么名字来着……

        偏偏叫她刷二手网站时就恰好刷到许阳最看的那个主播卖号，偏偏叫许阳看她直播时沈洄就在旁边，偏偏叫自己就能引起沈洄的喜，偏偏叫沈霄关心弟弟上门来“刺探敌”。

        “你还要找代购？你直接飞去国外买不就行了？”小少爷不是很能理解许阳的脑回路。

        说自己没有驾照，不能开车。

        他将手机放回袋，那双深不见底的睛重新聚焦在迟映余上。

        又是几个简短的词语，他挂断了电话。

        “Grance赛车场”

        她深一，对许赢说：“不了小老板，这个假期我要回家。”

        迟映余攥了攥手心，湿汗的蔓延开，这昭示着她不如看起来从容。

        他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许久未动。

        “为什么啊？和沈二少在一起的同时还要和沈大少在一起吗？”她的问题无辜极了，许赢被她问愣住了。

        迟映余当然看不上那种整日游手好闲的阔少爷，每日零花钱说不准都被家里人严格控着。

        “晚安。”

        那个准大学生发是夸张的红，左耳夸张地了一排耳骨钉，正是叛逆的年纪却在许阳邀请他去场上来一圈时拒绝了。

        整个通话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就在这时，迟映余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当初一句及其漫不经心地询问，没想到如今正中眉心。

        许赢叼着烟看着迟映余，“看上了？那可是京州沈家的二少爷，你这种灰姑娘就别妄想了吧。哪怕沈二少真的看上你，他大哥也不会接受你的。”

        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审视，而是多了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而门，迟映余背靠着冰冷的铁门，脸上的笑容，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就在门只剩一线光亮时，沈霄的声音，再次穿透了那隙，清晰地落她耳中，“迟小，我这个人，有个坏习惯。”

        许阳也没继续怂恿他，他擅长社交，很能带动活跃气氛，从大学该避雷哪些专业聊到他最近在看的一个主播。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细腻肌肤的温凉。

        “嗯。”

        迟映余班时问许阳的弟弟，“小老板，今天老板带来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那扇门，“咔哒”一声，彻底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