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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天平

        田澄心里猛地一沉,像有什么东西直直坠了去。她脸上还挂着笑,声音却不由自主地轻了些:“好事啊!我们可以……”

        这段,如同一场盛大的烟火,在她整个大学岁月里轰然绽放,炽而明亮,几乎映透了青的整片天空。

        她常常陪他在自习室待到整栋楼都安静来,窗外只剩三两星,笔尖在纸页上游走的沙沙声响,和他衬衫上净清冽的皂香糅在一起,将她轻轻笼罩。为了他能当选学生会主席,她几乎倾注了所有心血,通宵修改策划,挽着闺蜜一层一层爬楼梯,一遍一遍敲门、微笑、说明。当她站在涌动的人中,仰望向台上那个自信从容、熠熠发光的他,腔里那混合着骄傲与柔便止不住地翻涌,涨得发酸,仿佛一秒就要冲破心

        那段时间,田澄是快乐的,快乐得像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好得不真切。她真的相信,遇见姜衡,是青给予她最慷慨的馈赠。她总想象他们该是彼此生命里并肩生长的两棵树,系在看不见的土壤紧紧交缠,枝叶在风里温柔相,一同承接晨光,也一同浸沐夜雨。

        可裂痕,偏偏现在姜衡即将毕业的那个时节。一个来自一线城市的尖邀约,携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光环,和这座城市永远无法给予的远大前程,悄无声息地降临。它的分量太重,重到轻易就压垮了天平另一端,那个曾经被称作“我们”的约定。

        “甜橙。”他还是用那个柔的昵称唤她,只是声音低沉,让她心里轻轻一沉。他推了推金边镜,目光转向粼粼的湖面,始终不敢接住她明亮的目光。“我拿到了XX公司的offer。”他终于开,手指不自觉地搓着书包的带,“是个很难得的机会……”他顿了一顿,结轻轻动,“我得去那边发展。”他的声音傍晚的风里,却像一颗石,倏地落她平静的心湖,漾开层层叠叠的、无声的波澜。

,偶尔交错在一起;在学生活动中心,他们一个弹钢琴一个翻谱,音符跃间相视而笑。

        所到之,总伴随着低低的赞叹与笑的目光。而姜衡的人气,也果然不所料地一路攀升。更令人惊喜的是,在某次关键的项目答辩会上,当评委们注意到台坐着不少因姜衡慕名而来的学生时,不由地微微颔首。最终,那个众人瞩目的项目名额,稳稳地落在了他的名――实力当然是关键,可那不经意间凝聚起来的人心,仿佛也在冥冥之中,为他的前路投了一束温柔的光。

        他约田澄在校园的湖边相见。暮四合,斜阳给湖面镀上一层金,柳枝依旧轻面,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这儿曾是他们最在傍晚并肩散步的地方,每一缕风里,仿佛都还藏着往日的笑语和秘密。晚风拂来,却带来一阵陌生的凉意,轻轻掀起田澄的裙角。她抬起,看见他独自站在那棵熟悉的垂柳,斜阳将他的影拉得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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