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著臉蒼白的曉月，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整個房間的人都聽見。

        曲諾諾的嘴唇動了動，卻說不一句話。

        「冥修，算了吧。」

        他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孩。

        這是他深埋在心底，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秘密。

        她不在乎李宸過去是否愛過她的母親，不在乎她是不是一個替代品。

        楚冥修退後一步，看着李宸脸上那瞬間的空白与动摇，了一个胜利者般的冷笑。

        李宸的心臟被狠狠地撞擊了一。

        「爸爸……你……只是因為我像媽媽……才喜歡我的嗎？」

        「你這個當媽媽的，就這麼看著女兒火坑？」

        「你，」楚冥修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把我女兒藏了這麼久，現在想娶她？」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李宸的心裡轟然引爆。

        楚冥修徹底愣住了，他看著前這幅荒唐又刺的畫面，第一次覺到了一種無力。

        「小月，你還想嫁給這個男人嗎？一個把你當成替代品，一個對你媽媽懷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她的心，早就不是我們能拉得回來的了。」

        用這個吻，向所有人宣告，她的歸屬。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蒼白得像一張紙，但她的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亮得驚心動魄。

        他看著曲諾諾，希望從她那裡看到同樣的震驚與反對，卻只看到她滿臉的悲傷與蒼涼。

        「我很興，」她重複了一遍，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因為有媽媽，我才認識你。」

        那是一種……焚盡一切，只剩飛蛾撲火般決心的光。

        他一直以為自己掌控著這場遊戲，掌控著這個女孩的靈魂與體，但在此刻，他卻發現，自己才是被她那種純粹到病態的愛意，牢牢綁住的那一個人。

        他用行動，給了她答案。

        楚冥修的視線最終落回了李宸上，他向前一步，湊到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了一個驚天秘密。

        李宸將曉月護在後，臉上重新覆上一層寒冰，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迸發無聲的火花。曉月躲在李宸後，抓著他的衣角，看著親生父親，神裡卻是畏懼與抗拒。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體瞬間僵。

        「……是嗎？」

        曉月順從地承受著，雙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脖，熱烈地回應著。

        楚冥修臉上得意的冷笑僵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拋的、足以毀掉一切的利，竟被曉月用一種近乎天真又殘酷的方式，輕輕地化解了。

        她的邏輯是如此的簡單，又是如此的絕對。

        他對曲諾諾，確曾有过一種連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混杂着欣赏与占有的。那份，在得知她心有所属，甚至为他人生孩后，便被他亲手扼杀，转化成了一种更扭曲的、对她的所有——楚晓月——的掌控。

        整個辦公室的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楚冥修的影堵住了門的光線，他銳利的目光像兩把刀，直直地向李宸。他完全無視了曲諾諾和曉月，那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仿佛他才是這裡唯一的主宰。

來的人帶著一不容置喙的壓迫。

        她看著李宸僵的側臉，看著他無法反駁的沉默，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楚冥修注意到了女兒的反應，他的神黯淡了一瞬，隨即，他將視線轉向了僵在一旁的曲諾諾。他走上前，語氣中帶著一絲殘忍的嘲諷。

        李宸體的僵，在受到溫熱的小手包裹住自己手掌的那一剎那，悄然化。

        因為如果沒有那段過去，就不會有現在的她，更不會有她與李宸的相遇。

        對她而言，李宸是她的終點，而她的母親，只是通往這個終點的那條路。

        他反手，用力握住了曉月的手，力大得幾乎要碎她的骨頭。

        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淚再次湧眶，但這一次，不再是狂喜，而是徹底的、冰冷的絕望。

        曉月的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宸，那張剛剛還因為幸福而發光的臉，此刻血盡失。

        「你不知，李宸以前，是喜歡你媽媽吧？」

        曲諾諾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楚冥修說了一句。

        然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再次吻住了她。

        他沒有回答她是不是替代品的問題。

        這是一個充滿了宣示與佔有的吻，魯、深，不留一絲餘地，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吞進肚裡，讓她成為自己體的一分。

        他轉過，將她整個抱起，讓她雙環住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