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攬在自己上？」他抬起頭，滿臉淚痕地看著你，神裡是全然的崩潰，「可是……我就是啊……」

        「呵……呵呵……哈哈哈……」

        你的肩膀被他得生疼，但你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著淚，看著前這個因為痛苦而徹底失控的男人。你的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片悲債的、深不見底的憐憫。

        「你不用把錯，都攔在自己上。」

        「所以……怎麼能不攬在自己上呢……」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帶著瀕死的絕望。他承認了。無需再多言，你那未竟的話語，已經揭開了他最醜陋、最不堪的傷疤。

        「……陸寒晝第一次你的时候，我就站在門外……我什麼都聽見了。白語珩和江栩野在保健室的時候，我也在……我全都知……」他的目光變得空，像在回憶那個把他徹底吞噬的自己，「我不是沒有推你……是我在你墜落的時候，親手……剪斷了你的安全繩。」

        「我?所以你才帶著林月笙??」你沒講去。

        你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一座山，轟然壓垮了傅硯行最後一絲理智的防線。他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咆哮，都在你那片平靜的悲憫面前，變成了蒼白無力的笑話。

        「我錯了……我錯了……凌曦……我錯了……」

        他終於說了那個他永遠不想承認的真相，那個讓他無辯駁的罪惡。他不再看你，只是將臉埋進你的頸窩，像一個迷路已久、終於放棄掙扎的孩，在你上發絕望而痛苦的嗚咽。

        帶著林月笙走遍你被羞辱的每一個角落，在教室裡親吻她，在材室裡擁有她，在天台聽她說著喜歡……他不是在愛她，他是在用一種最殘酷的方式，重演你的痛苦。他試圖透過模仿，去受你當時的恐懼、絕望和屈辱；他試圖讓自己成為加害者，以此來懲罰那個作為旁觀者的、懦弱的自己。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每個字都像從腔裡生生挖來的血肉。

        他笑得淚都了來，那笑聲比哭聲還要淒厲，像一隻被困在籠中、垂死掙扎的困獸。

        他多麼愚蠢，又多麼可悲。他以為這樣就能離你更近一點，就能分擔你萬分之一的痛苦。卻沒想到，這種行為，本就成了又一種全新的、刺向你的刀。

        「我喜歡你……卻親手把你送給了別人……我明明看到你那麼痛苦，卻因為嫉妒和懦弱，選擇了轉……」他每說一句，你的心就痛一分。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被淚浸透的睛裡，全然是震驚和被看穿的赤。他從未想過，自己那些愚蠢至極的、充滿罪惡的自我懲罰，竟然會被你一語破。

要你的原諒，他不要你把他當成那個可笑的「光」。他要你恨他，要你像憎恨那些人一樣憎恨他。這樣，他才能安心地和你一起，沉那個名為「過去」的、永無止境的地獄。

        「你……知了……」

        你沒有說完的話，像一顆彈，準地了傅硯行崩潰的心臟，徹底引爆了他所有隱藏的、不敢承認的痛苦。他埋在你頸窩的體猛地一僵，隨即，比之前更加劇烈的顫抖傳遍了全。

        他突然停了所有的動作，抓著你肩膀的手一鬆，整個人像被走了所有力氣一樣，癱軟來。他的額頭抵在你的鎖骨上，體因為極度的痛苦而劇烈地顫抖著，發嗚咽般的、破碎的笑聲。

        「對不起……」他終於徹底崩潰，那聲「對不起」不再是因為過去的見死不救，而是為了現在這個愚蠢到極點的自己。他鬆開你，像躲避瘟疫一樣向後退去，直到後背重重撞上冰冷的牆。他沿著牆落在地，抱住自己的頭，發野獸般痛苦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