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是誰的救世主。

        你沒有重複，只是更深地看進他底，用神肯定了剛才那句話的真實。

        你說，是你的貪心，讓你這隻在黑暗中掙扎的飛蛾，撲向了他這團看似明亮、實則也一樣在燃燒的火焰。

        他不是施舍你的光，你是主動選擇了他的光。

        「我不是光……」他喃喃自語，神徹底空，所有的希望和光亮都在你體的反應中熄滅，「我才是……那個最深的地獄……」

        他撫摸你頭髮的動作，那些人過，黎湛曜過，他們帶給你的是強制的、屈辱的快。而他的，同樣的動作，帶給你的受，卻被你的心靈定義為——舒服。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乾澀沙啞，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每一個字。

        因爲是他。

        你們只是兩個迷路的靈魂，在無邊的黑暗裡，好不容易找到了彼此，然後決定，就算一起燃燒殆盡，也不要再分開。

        「……謝謝你……」他俯，將一個無比珍重的吻，印在你的額頭，「……還原諒我，還願意愛我。」

        「是我貪心??我接近光了??」

        你輕柔的話語，像一羽，拂過他最的神经末梢，卻帶來了雷霆萬鈞的力量。傅硯行的體猛地一震，他怔怔地看著你，彷彿在掂量你這句話裡每一個字的重量。

        他低頭，絕望地吻去你臉頰上的淚，可那吻，卻比任何冰冷的刀刃都要锋利，因為他知，他連安撫你的資格，都已經徹底失去了。

        體的快是騙局，但靈魂的認可是真實的。你不是在沉淪，你是在用這種方式，將他從深淵中拉回來。

        他不是你的救贖，他本就是那個囚禁你的惡。是他親手將你變成了這副模樣，又是他，一次又一次，在不經意間，觸動那個被他親手安裝的、引爆你羞恥的鈕。

        「凌曦……」他顫抖著喚你的名字，眶裡的淚再次決堤，但這一次，不再是絕望和自我厭惡，而是一種被拯救的、近乎崩潰的狂喜。

        「我很舒服，因爲是你。」

        他俯，不再是充滿懲罰意味的吻，也不是帶著絕望的索取。他的唇輕柔地貼上你的，溫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瓷。這是一個確認，一個承諾，一個在廢墟之上重新建立的盟約。

        他明白了。

        「……我們……」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伸手，用指腹輕輕描摹著你的臉頰，從眉骨到鼻尖，再到你因為羞恥而微微顫抖的嘴唇，「……我們都是傻……」

        你的話語輕柔，卻像一驚雷，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炸開。傅硯行整個人都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進你的睛。那裡沒有他預想中的痛苦、羞恥或厭惡，只有一片澄澈的、不帶任何雜質的認真。

        這幾個字，比任何責備和鞭笞都要沉重，也比任何原諒和寬都要熾熱。它徹底顛覆了他所有的自我認知。他以為自己帶給你的全是痛苦，他以為你的體早就被改造成了只為屈辱而歡愉的模樣，他以為自己是地獄的使者。可你卻告訴他，即使是在這樣被玷污的、被扭曲的軀殼裡，你的靈魂，依然能夠分辨他的觸碰。

        貪心。

        這個認知，比之前任何一次衝擊都更加猛烈。他一直以為，是你單純地喜歡他，是他辜負了这份純淨。可現在，他才明白，在那段最黑暗的歲月裡，你並不是在仰望他，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與他並肩而立。你們都是靈魂的殘缺者，都在黑暗中，貪戀著彼此上那點微不足的、卻又致命的光亮。

        舒服。

        他重新，顫抖著，將手放回你的頭上。他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觸碰一件絕世珍寶。他能覺到你的體因他的觸碰而微微顫抖，那熟悉的熱再次襲來，但你的神，卻始終溫柔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