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刘德然又还磨磨蹭蹭地走不快，于是又拽了一把，却发现好像在拉一块巨石，怎么扯也扯不动。他很是恼火地转过去。

        却见刘德然瞪着两只死鱼睛，石立在街中央，纹丝不动。

        “德然兄？你怎么了？”刘备皱着眉，但到底放缓了语气，连他那对大耳朵也关切地摆动起来。

        刘德然没有回答。他站在一条分叉的街中心，左是繁荣的市集，右是稀疏的民居。他的两只球都映着来来往往的人，而无论是左还是右，看到的都是穿着衣服的鱼。

        “鱼，不，人……人？鱼！”他睛发直，呆若木鸡，只是一个劲地喃喃自语。继而状若癫狂地在街上奔走，喊着“镜！镜！”，撞翻了好几个摊位，着鱼的摊主于是叫骂起来，甩着网追在后面要把他逮住。他在网与网之间四乱窜，终于再见到来寻他的刘备。

        “镜！”刘德然欣喜若狂。他钳住族兄的双肩，迫使他直视自己，然后把脸凑近，近到几乎贴上时，终于在刘备的睛里照见自己――一个硕大的，瞪着两只发红死的鱼。

        后的网在这一刻铺天盖地而，正把他罩在其中。

        他竟然是鱼！他果然是鱼！他当然是鱼！

        意识到这一，他开始呼困难。鱼是不能在岸上呼的，他也不能。他张嘴急促息，伸手，不，伸鳍抓挠自己的脖――或者更应该称呼为鱼鳃。但不怎么努力，空气也不到，他的呼越发沉重，最后栽倒在地上，姿势正和无数在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重叠。

        “德然！”刘备跪坐在地，连声呼唤。人群围拢过来，七嘴八，指指。刘德然缺氧到极限竟然觉得洋洋轻飘飘的，一也没有呼不能的苦痛，只有一种莫名的安宁祥和。从他的鱼视角发，可以看到周围挨挨挤挤的鱼围成一个把蓝天圈在中间的圆环，只长了一对鱼耳朵的刘备竟是看起来唯一一个，也是最像人的。

        接着他就看到刘备俯来，那张清秀的人脸迅速放大、靠近。

        他要什么？他要亲自己吗？都要死了，别开这种恶心的玩笑吧。刘德然模模糊糊地想。

        他努力地想看清楚刘备在什么，但离得太近了反而看不见，只能看到对方的发，还有那只巨大的，像花一样的耳鳍。随后便到腮上一温，有风，像满一只瘪的袋，将他的心肺都充盈起来。

        刘备你――！

        恢复意识的刘德然第一时间就推开压在他上的人，整个世界都似乎为之一轻，空气源源不断地，轻轻松松地他的鼻。他拿手一撑，坐起，却是从被窝里探来。

        “刘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