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辞意识地反驳：“她一介化神，对方若不是已达到分神合的境界，恐怕只能共死，呵，哪能同生？”

        她珠轻移，斜睨向了我，面讥诮笑容：“你觉得，我是不是和他换亏了？”

        是我一个屁民应该讨论的吗？

        6.

        日月墟相当于族的，每个新生的种族都从日月墟诞生。

        不夜天的种族是“心引”，据说本无形无实，可以直接攻击人的神魂，也几乎不死不灭。

        见崔莺搬了清慈仙尊，夏辞君的态度这才稍微和缓，不再那么咄咄人。

        但自从仙大战后，日月墟被封印，从族源诞生之地，变成了不夜天的坟冢。

        “其实你不用想太多啦。”崔莺还是来打圆场了，“日月墟是你主持封印的，不夜天死没死透你不知吗？除了她，谁知为什么她没杀。”

        10.

        夏辞却毫不在意。她原本就不在意我的回答，只又一声轻飘冷笑，缓缓：“倒是不亏。”

        9.

        “……你告诉我，为何呢。”

        “但万一……”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万一。”崔莺笑眯眯地说，“这世间有亿万可能，细数万一，也是数目可观。若是她与旁人结侣魂契，便同生共死，这又哪里是我们能控制的？”

        “你觉得，”他轻轻地说，“为何呢。”

界以族为主，而“族”又只是一个总称。

        “本命法之所以是本命法，是因为哪怕原主死了，也不会有旁人可以使用。我倒是因为血脉缘故，可以勉作。”

        “就算是化神——用魂契去挽留另一位化神的灵魄，恐怕也会被拖累成一个疯吧。”

        “不夜天，陨落于日月墟，死于第八十重雷劫。后续日月墟的封印和战场的整理，由我们玄清宗负责。”

        三千青丝长发收拢低束，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许发丝的颤动，仅仅一张致如瓷的面容轻歪，如牵丝木偶。

        崔莺笑眯眯地说：“夏辞囷，侬觉着，有介个万一伐？”

        我很想空给扶贺发一句今天不用给我准备晚饭，爹的，听到了好多不该听的东西啊！

        夏辞目光探究：“你要一个不能用的窥心镜，为何呢？”

        宗主！宗主你带我走吧，求求你了，我真的，我不想待了！

        神仙打架关我一个屁民什么事啊！

        我天哪，我怎么这么卑微，我堂堂一介阴险小人，什么时候可以扬眉吐气啊！

        7.

        你觉得，会有这个万一么？

        “哦，对，还有。”崔莺摊摊手。

        “不夜天，没有杀你？”

        你爹的关我什么事啊！

        “而且我很好奇。”她徐徐说，却字句咄咄，“当初你提剑闯冥殿，斩杀三位元婴，也应当力竭。”

        谢云湘微微歪了。

        眸清浅如乌玉，在近乎刁难的发问，谢云湘依然清冷疏，温文尔雅，平静得仿佛置事外，锱铢无变。

        “所以襄云君啊……”

        “所以只要有一个神魂已合的化神和她结魂契，愿意余生承受神魂撕裂的痛苦来维持她不彻底消散。”

        “为何最后——”

        “窥心镜，是不夜天的本命法，可以识神魂、造幻境、诞心，用来探寻劫再好不过。”

        崔莺不动声，两放光，那种“瓜给我我要吃”的气质简直跟我看闹不嫌事大的样一模一样！

        我心碎得想死，恨死自己没有把耳朵堵上双戳瞎。

        魂飞魄散，若有劫肯定也没办法合。这对她们来说，算是不错的结局。

        崔莺闻言，似是赞同，挑了半边眉，意义不明地“嗯哼”了一声。

        我顿时有了一种归属，总觉得不意外的话我肯定是崔莺了！

        “那个人啊，还得去游历两界，去从那风月无边的万千草木花中，寻她破碎的残魂。”

        彻底疯狂！彻底疯狂！

        我立刻挂上万能的僵而的笑容，赔着笑脸说：“哈哈，不知呢。”

        我担心我的小命，本不敢往那两尊老佛爷上看，只能双手放在脑袋上抱，默默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敬的宗主。

        这是我应该评价的吗？

        说到这里，她自觉可笑，微笑中带着几丝戏谑与讽刺。

        她问我是她没数，我敢回答就是我没数。

        “对啊……”

        他极致温和，却因为那过分的极致，化作细究中竟会令旁人惊悚的了无生气。

        “不夜天她可是受了八十重天劫，魂魄恐怕一路从中州散到深渊界。”

        8.

        崔莺：“而且再怎么说，襄云是清慈的朋友。呃，应该是吧？”

        夏辞解释：“我当然知不夜天已经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