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嫂要如何收拾残局，径自对着那位我们一直有给他特别照顾，名叫李禄的警官说：「李警官！那位先生光天化日公然抢劫手机，证据就在他手中。在场这么多人都是证人，也有监视。」

        「麦嘎！」威廉斯快昏倒了，还没搞清楚状况，对着我大表嫂说：「老板娘！这么嚣张的员工，妳还客气什么？」

        「你很笨ㄟ！」平环臂抱站三七步，模仿我的酷势，很说：「她是我大舅妈，我屘舅才是这里的老板。我同学都知，老师也知，大家都知，就你不知！」

        「就是咩！」佳卉赞声说：「脸上还红红的，又不是女生，那么漂亮！」

        威廉斯听了，看着大表嫂手足无措的窘样。他应该心里有数，悻悻然走到一边去。

        制片发乱衣湿，灰土脸跑过来哈腰。「抱歉、抱歉！这误会大了，老板贵姓？」

        李禄主持公：「这位老兄！你连古老板都不认识，还敢来人家的地盘猖秋。门告示牌那么大，写得清清楚楚。你们人这么多，难都白目，还是不识字？我说啊！你未经主人同意，犯法乖乖缴罚款。大家照规矩来，什么事都没有。」

        理这种事，我和人民保姆早有默契。开罚只为了吓阻，但愿人人都有公德心。

        祁秉通不顾餐盘，跟着来看戏，往回走时嘀咕着：「原来，你是很钱的老板。」

        我解释：「不少游客放任随地大小便，罚款累积再多也不会皱眉。你也听见了，纠察员开收据，客人可以去柜台换发票，所有罚款最后全数捐给慈善机关。」

        「报纸有登，不少单位收了921善款，账目到现在都还扯不清咧！」他在暗讽。

        我不想冤。「通哥！你太抬举了，我们的罚款怎比得上人家动辄上亿。我承认，园区的种种措施都是为利益着想。很遗憾，我只是个平凡的人，与生俱有七六，拥有得失心。从小至今，同学、老师、朋友，亲戚，大家都会算计，想为自己谋取最大的福利。我再笨，见多了也懂得保护自己。简单说，别人想成功，我也不想失败，各自努力打拼呗。」

        「当老板很神气，你以前嘛要骗我？」这话从祁秉通嘴里讲来，一公信力都没有。

        因为我们园区的招牌那么大，我的名字就写在那上面，他怎么可能没看见。

        第一次来时，祁秉通问我是不是园丁。我想说他喜演，那就陪他演。现在他倒来跟我装蒜，我也不戮破，一边走刚才用餐的那座花亭，一边说：「老板和工人，还不是都得事才有饭吃，有什么好神气。」

        「我等要去钓虾，你小气怕我拗，才这么说吧！」祁秉通明激暗敲，只为钓费。

        我有详读古代奇书『生意经』，里面提到：营利者巧言令，见风转舵不可缺一。

        「这里各区各有负责人，钓场主事叫黄信洋。就算我想慷慨，也莫能助。」

        我说谎，当初也骗了扬晨风。

        事实上，信洋的海派作风，完全是我二舅的翻版，而且青于蓝。

        他最后一次从监狱来，我和外婆去接人，促膝长谈，要他定来理钓场。

        凑巧的是，他女友温菁菁是海产系材生，愿意跟来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