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郁微微一挣，让陈夏生松开了。抬起手一闻，满手的蒸饺味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拉着我啦，回得你满手都是白菜味儿，人家姑娘该嫌弃你了。”

这里的冬天很冷，沈天郁搓了搓手，对陈夏生说：“哥，给我手帕用一，我手。不行，这太冷了。”

尤金莲这么急其实是没有理的。总共三十分钟的路程，十一之前肯定是能赶到的，她这么急，到了也要在门外等，万一被人瞅见，还怪不好意思的。

两人走到周甜甜家里，才刚刚好十一，尤金莲正站在周甜甜家的菜园外，对着一颗枣树发呆。

听到外人的声，周甜甜家的狼狗开始大声叫唤，还凶。周家父母连忙来迎人，周母声音非常尖锐，是

陈夏生应了一声，脚步却并没有加快，反而有种要逃避的慌张。他走在沈天郁的后，看着沈天郁细白的脖、直的腰背、瘦长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蒸饺，吃完了也不手，不在意的往上蹭蹭。山里雾气越来越小，原本缠在少年边的雾也消散了，能够清楚的看到他致的眉，他的手指上甚至还有些油，手指的主人却不在意，随便把手晾在外面，冻得都有些僵了。

村里人脚程都快，尤金莲更是急得不行，匆匆忙忙往前赶。不过沈天郁和陈夏生心里都压着事儿呢，走的慢悠悠的，尤金莲不停喊：

尤金莲急得够呛，看着他们两个铁了心要慢慢走过去，脆自己先过去，好歹也要在十一前赶到，省得人家说陈夏生不懂礼数。

陈夏生也不敢上前拉他的手，只能不紧不慢的跟在沈天郁的后面。

在学校里，一钟睡，六钟起，也没有现在这么困倦。其实是越睡越困，还不如保持原本的生钟。

沈天郁又：“就算我不知你是……我也会跟着去的。”

“妈，”沈天郁笑，“您看您，来早了吧。”

门之前，尤金莲还让沈天郁吃了两屉蒸饺。那是因为一会儿要去外人家里吃饭，沈天郁起得晚，没吃早饭，当妈的怕儿吃不饱。

沈天郁爬起来，神迟钝的走到外面，蹲在井边刷牙。冬天的井反而没有自来冷，当他用洗脸的时候才彻底清醒。陈夏生一直站在他边，等他洗完脸，把巾递给他。

沈天郁一边走一边往嘴里蒸饺。尤金莲提到的那个周甜甜家住在村东，和他们家几乎隔了半个村，要走也得走三十分钟。

陈夏生不说话了。

陈夏生顿了顿，果真把手缩了回去。

这相亲的时候，约了什么时间到，就要什么时间到，来早了，人家说你恬着脸，抱大。来晚了，人家又说你不重视，总之还是卡着时间到就行。

“……”刷完牙，嘴里一牙膏味儿，沈天郁很不喜这种觉，就打了些，‘咕噜咕噜’的漱，半天，说，“我不是怕你祸害人家姑娘。我就是想跟着看看。”

“你俩快啊！跟人家约得是十一，你看现在都三刻（指四十五分）了，脚给我麻利！”

陈夏生从兜里掏手帕，隔着布握住沈天郁的手指，过了一会儿又拉住了沈天郁的手。

陈夏生低着，说：“你不用跟着我。我心里有谱，不会随便祸害人家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