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焉骊一手熟练地启了一坛酒，瞬间酒香弥漫在月，枝杜鹃花也醉了几分颜。

萧桓，拈起玉杯，垂眸看了看杯中轻漾的酒：“大约他看到了账簿，你们把南阳的大掌柜换掉便是。”

聂焉骊抬起一条长搭在旁边石凳上，举杯和萧桓碰了一。

“说到谈生意，听闻今日，卢俅把我家票号分号的兑银数都说来了？”

那人一挑嘴角，笑中带着些痞气：“七王爷，我把份都借给你用了，对我能不能、客气？”

萧桓经过花枝旁，突然停脚步，抬眸望向廊间飞檐。

“你不在江州当神仙王爷，千里迢迢跑来嘛？”

萧桓摇轻笑，却：“这人你惹不起，我也……拿他没甚么办法。”

来得快去得快，觥筹交错间，雨幕消散，天际云碎开，星河万里如瀑，明月当空。

聂焉骊“啧”了一声，几步上前，在萧桓对面坐，手里拎着的两只朴秀清青瓷酒坛放在石桌上。

第11章饮

聂焉骊倒不是胡乱浪的，自年少在清江剑派习得一功夫，剑客榜前十便有他的名字。

众人当即拟定了奏疏，卢俅收起来便带着犷骁卫离开了侯府，打算次日启程回金陵。

“什么酒？”

聂焉骊又想起来正题，饶有趣味地凑过去问：“你跑来瀛州，是看上哪家闺秀了？说说是谁，我去横个刀、夺个。”

林熠失去听觉和视觉，烈钧侯被燕国新帝养在丹霄里，生于禁忌，滋长得悄无声息，那段短暂缠绵仿佛是毒。

如今林熠不记得他，萧桓时常想，这是好事多一些，还是坏事多一些。

雨后深，夜风清凉，萧桓回到院，院中一树杜鹃纷落满地，枝的花沾着雨。

月，他被修劲装勾勒的瘦削紧实形，面目俊，耳垂缀着两颗深蓝紫的宝石，笑起来总是风倜傥。

萧桓饮一杯，抬看了看那晕着淡光的青瓷酒坛：“以后不需要了。”

聂焉骊将酒斟了，两只玉杯估计是刚才从屋里顺来的，一杯推到萧桓手边，秀朗的眉挑了挑。

如果林熠想起最脆弱的日里，他如同一只囚鸟困兽，与豢养他的人，在殿重幔轻纱肢交缠的

聂焉骊便是江州阮氏的正牌大少爷，素来提着一把饮剑江湖上风，挂在边的常是那句“不容易，混不好就得回去继承家业”。

萧桓笑了笑，角小痣若有似无，缀着月光一般：“来找个人，顺便替你谈生意。”

萧桓看了他一，走到院单檐六角亭，便轻掀袍摆，坐在石桌旁。

萧桓手肘搭在石桌边缘，指尖在桌上随意敲着：“聂焉骊，你改名换姓在外游，阮家公的份，放着也快要落灰了。”

檐上立着的那人足尖轻，便如暗夜里一只蝶跃来。

又指着青瓷酒坛：“特意带的‘应笑我’，你去年一年饮掉几百坛，简直成了七王爷您的专供，啧啧，你怎么突然变酒鬼的？”

雨后夜空，月万里，檐滴着雨，地上粼粼光，院中醇醇酒香弥散。

一劲瘦修长的人影恰立在檐角，背着月光，腰间一柄长剑，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七殿，久违了。”

前世萧桓带林熠回朝后，便登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