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也生病吗？这个小怪一看就快死了，说不定都活不过今晚了，收起你的同心吧，量力而为吧，你都已经把你的羊围巾给他了。”

演的前一天埃里克发起烧，戏团可没钱给他治病，大家照常演，只把埃里克丢在后面的林里，提着系在脖上的绳牵笼，像条狗一样绑在小树上。

“好了，这可以走了吧。”好友又拉了拉男人，“别呆在那了，你不怕被传染疾病我还怕呢，安徒生先生。”

男人叹了气，返离开了片刻，又回来，给了埃里克一块成人巴掌大的面包。“吃饱了舒服。”

埃里克抬起脸，把男人吓得又退后了几步。埃里克颤了颤睫，又低，他也听不懂这个大人说的话，埃里克自顾自地又亮了一火柴，看着弱小的火光发呆。

待到秋天款款降临，寒意渐的时候，戏团抵达丹麦。埃里克得到了一件破烂的布衣裳用以遮。戏团的车驱使在湿的乡间公路上，埃里克从木箱的隙间望去，看到一片芦荻瑟瑟的池塘，几只鸬鹚在草间休憩，悠闲自在的叫人羡慕，薄纱似的轻雾盈盈飘在萋萋绿意的原野上。

“他还在发烧。”给埃里克围巾的男人说，咳嗽了几声。

天渐渐暗来，埃里克又冷又饿，他掏那盒心藏起来的火柴，悄悄亮一，只是火光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没一会儿就只剩灰烬。

“我实在不喜这样的表演，太残忍了。”

男人重新走向他，叹了气，把脖上的围巾解了来，披到了埃里克上。

埃里克拽住围巾，觉到僵冷的四肢变得和了一些，他烧的意识不清，只迷茫地看着这个古怪的大人。另一个大人拉扯了他一把。

戏团老板原本以为这小脏东西迟早会死掉，他的伤很重，即使是一个成年人说不定也会死于伤染，但是埃里克熬了来，他活来，吃喂狗的，并且勉算作健康。

戏团在英国展览了几天，就收拾起东西，前往其他国家展。

走在前面的男人看到坐在地上的埃里克停住了脚步，他怔了怔，脱礼帽，走到埃里克边，“孩，你怎么了？”

的，我还要成为一个音乐家。他们可以夺走我的一切，但不能夺走藏在我心底的旋律。玛琪说，我一定能成为一个音乐家。

两个男人脚步匆匆，意外闯了埃里克在的地方。

“走吧，这孩长得可像一个小怪，还盯着我们这样看，让我怵得慌。”另一个大人说。

“你怎么提前走了？”

男人只好走了，他坐上车，低捻着那火柴，哀叹一气，他知那个孩很可能活不过这个晚上，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个孩看着火光时的目光，像是看着什么遥远而好的事。

埃里克听不懂他的话，但他能觉到这个大人的好意，颤巍巍把一火柴给对方。

埃里克也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吃了那个面包，裹着围巾睡

因为觉得他要死了，所以连这天的也没有给他。

远隐约飘来优的歌声，埃里克抬起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着那一小盒火柴，低低地跟着唱起来。

他看到埃里克又起了一火柴，最后问他，“你在什么呢？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