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仇峥屡试不的招数在那天就像是过期特效药似的，有用，但效果变差了。

        仇峥显然对她依旧很友好，也领会到了她想拉他门的意图——每个环节都跟以前如一辙，鞠丽瑶想了很久，没找到问题在哪里。接着她把自己代，想了第二遍，明白了——仇峥不是不吃这套了，而是反应变慢了。

        她继续代自己——那什么况她明知对方在示好，却要过一阵才给反应呢？大概是在很累的时候吧，她一想就心里发怵，那种一天坐了三班飞机，跑了四个场，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合、妆都没卸饭也不吃就直直倒在宾馆床上的，很累的时候。不过，是什么让仇峥觉很累呢？毕竟他多少年来都是那副样，脸和材和待人事都像建模，不会变老、不会错似的，鞠丽瑶在他脸上见过纵容和无可奈何，没见过疲惫和消磨。

        后来她想，可能是因为王飖死了吧。

        仇峥知她在示好，但是最初教她怎么讨他好的人不在了，不免就会有种“走到名胜古迹才知一切都是后人重造”的荒谬。毕竟她也不是天生就这么活泼，而是后来学的。

        活泼一好行事嘛。

        那天午仇峥跟鞠丽瑶见了半小时的面，说要晚上请她吃饭，她说好，找了个附近酒店里的网红午茶打发时间，顺便在商场里买了两条裙，打算拍拍照片之类的。不过，之后好像来了个什么事，她忘了是仇峥的还是她的了，饭没吃成，仇峥还说周三真的去不了了，她回了个没事，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如果她知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仇峥，哪怕耽误了他的事、哪怕得寸尺，也要吃上那顿饭才行。

        可是她不知。

        鞠丽瑶盯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有些烦躁。

        一定是因为想到了仇峥的缘故，她的脑里变得全是“知”和“不知”，因为这个故事就是开始自“不知”，又结束于“不知”。她看了太久，也等了太久——而仇峥死了，这个故事终于再也不用“知”或者“不知”。她再次踏同一座大楼，十一层换乘，十九层换乘，三十八层到，站在她面前的是王飖。

        这次她连十分钟也没有等，因为王飖在这的质跟她差不多，吉祥，多就是比她签字多一些，他当明星那几年也应该已经签得很熟练了。

        “丽丽，你都长这么了？”

        王飖就等在电梯门，见到她时有些惊喜，角眉梢都变得柔了一。

        鞠丽瑶看了他一会，深呼一气，她跟王飖大概有多少年没见了？

        个没良心的，说跑就跑，这是得有八年，还是九年了。

        她想开说些陌生人初次见面的寒暄，还想说友善的、套近乎的废话来听，毕竟王飖擅长这个，她也不赖、不过王飖上来就叫她丽丽，她再说废话就不仗义了，她得说掏心掏肺的、真诚的话语，说……说什么呢？她盯着王飖的睛，他有变了，有笑意，但不是个够秤的笑，神里也像有一层风霜似的，重了，飞不起来了，但又好像温柔了，像另一个人了。

        鞠丽瑶以为自己还要想一会，可一秒，话却脱而了，“在离这很远的地方，我们曾在一起。”